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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2727] 死角 Chapter 12(上)

12

 

纪念活动直到傍晚才正式结束,迪诺送最后一名客人走出客房之后,纲吉舒展了一下身体走到窗边,轻松地看到早上排在家门外的一长串黑车已经不见了踪影。一整天的接待工作令他几乎哑掉了嗓子,除了不断重复那几句致谢的话,便是应付一些难缠的家族头目——西蒙家族的两位使者无疑要排在首位。刚打算下楼加入其他人时,客房的门在他身后发出响动。他以为会是迪诺,转过头来却看到泽田言纲疲惫不堪的脸。

他弟弟径直走到他身旁,抬手将窗帘死死拉上,只有微弱的余晖透过镂空窗纱照亮屋内。然后言纲冲他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慢慢将他拥入怀中。纲吉把头抵在他肩膀,深深吸了口气,顿时,属于他弟弟的熟悉味道灌满鼻腔,带着明显的烟草味——他猜言纲又在阁楼里抽烟了,但此刻纲吉并不在意他的烟瘾,相反这种刺激性气味为言纲增添上更多男性的硬朗,在对方抱紧他时给他带来一种厚重的安全感。

“你怎么样?”泽田言纲在他耳侧低声问道。他能听出对方话语里少见的温柔,这个男人有其细致入微的一面,虽然在别人面前总是吝于表现。相对于其他人眼中冷漠与愤怒的泽田言纲,他有幸能见到他弟弟的另一面——他的关怀与温存,为此他竟有些沾沾自喜。

“有点累了,”纲吉用鼻尖来回摩挲对方露出领口的侧颈,感到身边的男人不自觉地绷紧了身子,“应付那些人很费精力。”他诚实地回答,伸出舌尖轻轻舔过言纲耳后的皮肤,听到对方急促地吸了口气。

“我看你还精神得很,”泽田言纲在他腰间戏弄地掐了一下,纲吉痒得马上停止了嘴上的挑逗行为,“一有机会就来诱惑我,嗯?”言纲戏谑的口吻令他胸中升起热流,带着隐隐的迫切期待着对方进一步的回应,但身边的男人只是静静搂着他,口鼻紧贴他脸侧的发丝,温热的气息起伏有序,像在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言,你还好吗?”纲吉摆正头部注视怀抱他的男人,发现对方的目光停在很远的地方,穿过墙壁穿过走廊一直向前仿佛无穷无尽。言纲悠远的视线让他感到心脏发紧,那两抹美丽的金红并未聚焦在他脸上或是身上,而是遗失在天知道是哪里的角落。他等了几秒,对方才收回视线将焦距定格在他的双眼,他弟弟的眼里不再燃烧着炽烈火焰,而是洒上宁静的晚霞,如此瑰丽却如此陌生。

“我很好。”言纲很轻地回答。

“不,”纲吉摇摇头,直视他的眼睛,“你有心事。”

言纲不明所以地勾起嘴角,沉声对他说:“有吗,会是什么?”

“唔……可能你还对臧萨斯那件事耿耿于怀,”纲吉为难地将心底的猜测和盘托出:“又或许,西蒙家族莫名其妙归还了赌场,总让人觉得他们还有什么阴谋。”

“你终于对西蒙有所戒备了,这是好事。”言纲用开玩笑的口吻奚落他,纲吉立即瞪眼抗议,但接下来对方换出认真的语气继续说道:“但你猜错了,我不在意臧萨斯也不关心西蒙的阴谋,”他说着轻叹一声,“只想这样抱着你待一会儿。”

纲吉愣了愣,他怀疑眼前这个安静的男人并非自己飞扬跋扈的弟弟,但他熟悉的眉眼磁性的嗓音亲切的气息毫无疑问地证明他就是泽田言纲本人。直觉告诉他,言纲怀揣某些难言之隐,与今天发生的几件事有关,但他却说不出是什么,对方已经否定了他擅自给出的答案。他略作思考,试探地问道:“就像……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一样?”

言纲注视他,忽然间有不易察觉的忧伤从他的眼神里转瞬即逝。

“对,”对方耳语道:“只有我们两个。”

泽田言纲将他抱得更紧,紧到他难以顺畅呼吸,紧到两人几乎要合为一体。言纲的脸深深扎进他的颈窝,十指深陷进他身上厚厚的衣物触感直达肌肤,沉静地,深情地,不舍地,不为外物所扰地拥抱他,将他勒得肋骨生疼胸口发闷,全不放手,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消失不见。纲吉为自己的想象力感到可笑,他并不会消失不见,言纲也会一直在他身边,他们两个是恋人又是兄弟,被无形的血缘所牵绊所阻碍,但他们俨然跨越它,用血亲的红线编织出爱情的新乐章。他在言纲窒息的拥抱中感受对方起伏的胸膛,轻颤的双手,深而缓的呼吸,他不知道是什么击破了他弟弟坚强的躯壳,也不知道该做些或说些什么,只能任由对方的搂抱在他的身躯烙上经久不衰的压迫感甚至痛楚,这个充满痛苦的男人正用这种无言的方式发泄苦闷,而他所能做的只有等待这个过程结束。

他感到照在脸上的光线暗了些,跟泽田言纲拥抱着站在一起过了不知多久,紧箍在腰际和肩后的两只手放松了些,紧接着慢慢移开力道。仿佛雕像般静止的两人之间分开一道缝隙,但仍然足够近,让他继续感受着言纲的体温。纲吉看到对方飞快地抹了下眼角,转头看向一边。他猜言纲的眼睛一定红了,因为不知原因的悲伤,而那也令他隐隐感到心痛,突然间他想将这个男人揽入怀中狠狠亲吻,告诉他一切都好,他会永远陪着他爱着他无论怎样,他是他的首领是他的哥哥,他会永远保护他珍惜他而不是反过来那样。但他只是一动不动等待言纲先开口,或是等待他做出反应;一部分的他不忍破坏这个宁静的场景,甚至想要更久地欣赏他弟弟不为人知的一面,面前看似坚不可摧的男人此刻如此落寞伤感,与平时的巨大反差令他陶醉其中。

然而沉默没有持续更久,手机顾自急促地响了一声,令他胸口一阵痉挛。泽田纲吉摸出手机看到一条消息。

“客人都离开了,Reborn叫我们下去谈谈。”他看向言纲,对方也看着他,眼神里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以为言纲想要拒绝,但对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客厅里散布着喝剩的酒杯,沾满食物残渣的餐盘,几名不知名的黑衣部下正在清理这些,并将室内数量庞大的花换上新鲜的。经过一天的折磨,早上那批娇嫩的植物已泛黄萎蔫,他们将凋谢的花枝拣出,插上刚送来的新鲜切花。这项工作使客厅重新笼罩上甜香味的浓雾,泽田纲吉皱着鼻子穿过客厅,来到厨房,看到家族的人围着餐桌坐成一圈。

因为臧萨斯的到来,家里的人数又变多了,本就不宽敞的厨房显得有些拥挤,夏马尔和斯库瓦罗在一旁的厨柜边准备晚饭,他对两人感谢地笑了笑便随便拉了张空椅子坐在餐桌旁,环视了一番神态各异的众人。

“你弟弟呢,阿纲?”坐在他对面的家族顾问用闲谈的口气问道。

“他要在阳台透透气,”泽田纲吉回忆了一下他弟弟的原话:“你们知道,他一整天都窝在阁楼里。”他不自觉地为对方的迟到辩解一句,但随后他意识到并没这个必要,在坐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朋友,就算是臧萨斯也不会多问什么。

“哈,那家伙肯定是溜出去抽烟了。”他身边的狱寺隼人哈哈笑道,“他可不敢当着十代首领的面那么干。”

纲吉僵硬地干笑几声,几分钟前泽田言纲怪异的举止浮现在他眼前,而他一直无法为言纲的负面情绪找到合理解释。围坐桌边的众人并没表现出不同以往的神情,除了新加入他们的臧萨斯,他坐在角落里眯着眼,看似在闭目养神,让迪诺和狱寺两人显而易见地有些神经紧绷,Reborn依旧是一幅颐指气使的老样子,而山本轻松的面容也没太大变化。他不禁疑惑是什么让他弟弟表现出如此大的反差,好像他们正处于世界末日前一天。

“Reborn,言纲他今天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不同寻常的话?”他问,与其在自己的内心世界冥思苦想,不如听取其他人的观点,也许言纲和别人发生了冲突,或许是臧萨斯,但也许他们的顾问兼老师会知道些什么。

“不同寻常?比如什么?”黑衣顾问似乎对他的问题很意外,马上将端起的咖啡杯放在桌上。

“我不知道,”纲吉感到自己问了一个徒劳的问题,想了想回答说:“他看起来很……低落,我说不出原因,显然他也没打算告诉我。”

“哼,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听到上百句说给自己的悼词,我也会感到很难过。”Reborn嘲讽地说,试图打消他的疑虑,但这个理由对纲吉的说服力很低。

“Reborn说的有道理,”他的金发师哥接下话题,冲他安慰地笑笑:“这一天下来大家都很累了,尤其是你,阿纲。也许他是在担心你?”

“我不觉得他是多愁善感的人。”纲吉托起下巴,认真体味着迪诺的话,“你们……确定他什么都没说?”

“他一整天都在阁楼里,我们各自要应付宾客,哪有时间闲聊?”Reborn摊摊手说,对他再三追究感到不耐烦。

纲吉翻了翻眼珠,不再言语。或许迪诺是对的,言纲是在担心他,一天里,他用各种手段应付不同家族的来客,用眼泪博取基里奥内罗的信任,用首领的言辞对付西蒙家族的两个头目,还设法让言纲相信臧萨斯是清白的——虽然为了证明这点他暴露出一个无关痛痒的秘密,但对言纲来说却非同小可——而这一切全都在他弟弟的监控下发生,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他的表情与举止尽收眼底。也许这是个行得通的解释,他想,看到他费力地为家族付出心血,他弟弟一定很心疼。但这想法又未免太过矫情。能让言纲沮丧的东西只有两种,泽田纲吉本人,以及家族。而他十分确定自己身上并未发生意外,那么只能是家族事务。考虑到一天的纪念仪式尚未取得任何决定性成果——戴蒙·斯佩德没有露面,和西蒙家族之间也没点燃假想中的火药,而瓦里安部队则是被诬陷——这或许是最令人沮丧的事。

思考间隙他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纲吉转头看到狱寺隼人正用眼神向他示意,顺着对方的指示他往厨房门外看去,只见泽田言纲正信步走来。他关切地一直看着言纲拉开他左边的椅子坐下身,直到对方发现他的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冲他转过头来。纲吉才惊奇地发现言纲一扫此前情绪低落的样子,变回一贯高傲冷漠的家族二头目。他不知该高兴还是失落,泽田言纲可能是想通了什么,也可能是在用冷漠来掩饰真实情绪。无论是哪种,他都觉得有必要跟他弟弟在私下里谈谈。

言纲收回视线,拿过桌上的咖啡壶为自己倒满一杯,又将它放回原位。纲吉注意到桌上有所人——除了臧萨斯,都把目光集中在他弟弟身上,他知道方才的询问令家族众人不得不去注意言纲,结果他们跟他一样失望地发现,家族二头目的状态与平时并无二致。泽田言纲在众目睽睽之下安静地喝了两口咖啡后,将杯子撂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响,随即抬头朝正对面的Reborn投以询问的眼神——后者正在仔细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虽然言纲没说什么,但目光里无声的抗议确实地传达给在座每一个人。于是纲吉看到众人打散了视线,不再更多地注意他弟弟。他琢磨着该说些什么打破沉静,鉴于他和言纲的关系相当于在家族高层里彻底曝光,再次围坐在桌边商讨事务着实有些尴尬。他偷偷瞟向一边的泽田言纲,对方看起来镇定自若,在家族面前保持着一向我行我素的冷淡气质。

突然,Reborn惬意的语句瞬间打消了他的顾虑。

“言纲,今天有什么收获?”黑衣顾问说着,从手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个熟悉的动作让纲吉心下一激灵,但随即发觉顾问并非想要增加自己的工作量。Reborn从包里拿出的几张纸上写满了笔记,纲吉只消瞟一眼便知是顾问本人的潦草手书。

泽田言纲待他拿出一支笔在纸上圈点了一番后,才平静地回答说:“最主要的两件事你们都清楚,一则我们新加入两位客人,二则西蒙表态归还赌场。还有其他想知道的吗?”

“确实,”Reborn歪了下头表示肯定,“但主角一直没露面。或者,他来过,但没让我们认出来。今天的来宾中有可疑人员吗?”

“我想,所有人你们都认识,”言纲依旧用平直的语气说道,随后他看了看纲吉像在确认他的想法:“从客人的谈话中也听不出什么,自然有人对我的死讯幸灾乐祸,这都在情理之中,但如果是斯佩德,他绝不会在公众场合发泄对我的不满。此外,我对意大利那边的人了解不多,这问题应该让首领来回答。”

听到自己的名号被提及,泽田纲吉感到意外,马上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出席纪念仪式的人们,以及与自己的会谈。他看到言纲隐约冲自己勾起嘴角,神情与平日无异,便清清嗓子开始讲述,开口的瞬间他发现声音由于一整天的过度使用而略显沙哑:

“我想,最可喜的是玛蒙的嫌疑终于被扫清了,家族里没有叛徒,接下来只要专心应对西蒙和斯佩德就好。”他停顿一下,谨慎地望了望一旁没什么反应的臧萨斯,才放心地继续说道:“雇佣罗马诺家族来暗杀言纲的人——应该是斯佩德,他靠易容术假扮成玛蒙的样子很容易,让我们误以为凶手在家族内部;罗马诺失败后,他以真实身份再次雇佣了两名职业杀手。但他目前的所在地还不明确,似乎也没有来参加葬礼。

“至于今天的情况……有几个人要求瞻礼仪容,被我找理由回绝了。基里奥内罗家族的艾丽娅对此很敏感,我想她只是纯粹想帮忙,”他看了一眼坐在斜对角的迪诺,对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纲吉继续说:“今天最值得推敲的事,只和西蒙家族有关。他们的首领古里炎真称病没有到场,但他在信函里写得清清楚楚会亲自过来;还有就是,西蒙的队长加藤朱利,这个人一句话就将赌场和酒吧还给了我们,那还是在铃木告诉我赌场死人了之后。”他不想再去追究赌场里死去的四个人的事,但仍然用不赞成的眼光瞥了瞥对面的Reborn,黑衣顾问在椅子里调整了一下坐姿,显然在躲避他无言的责备。

“你认为把赌场归还这件事是加藤自作主张?”泽田言纲的话里带着明知故问的语气。

“这不是显而易见嘛,”纲吉感到对方又在拿他的智商开玩笑,不甘地冲他撇了下嘴角,言纲则偏过头去喝了口咖啡掩饰嘴边的笑意,纲吉叹了口气接着说,“加藤朱利一直以来都是隐藏在西蒙家族幕后的角色,虽然是队长,但炎真很少将家族的重要事务交给他办,但最近看来他的地位直线上升,几乎踩到艾黛尔海德头上了。而且他和铃木的关系看起来也进展很多,我没记错的话他今天当众宣布了他俩的关系。”

“没错。”沉默良久的Reborn赞同地说,伸手示意纲吉继续说下去。

“他还说早上炎真临时嘱托他交还彭格列的赌场,是只对他一个人的私密谈话,这实在不可思议,因为一般情况下炎真只会对铃木说这种事。”纲吉思忖几秒,抿紧嘴唇得出一个结论:“这一切给我的感觉是,加藤朱利不知什么原因,在西蒙家族的地位上升到了非同小可的地步,很可能是依靠和铃木的情侣关系,并且间接控制了整个家族。很难说炎真现在的境况,我也有一两个月没见到他了,平时首领事务繁重也不会经常通讯,但我很担心他遭到不测。”

“这有可能吗?”迪诺不禁认真问道:“你是说加藤朱利挟持了西蒙的首领?他只不过是个队长,是什么让他能脱颖而出干涉所有的家族事务?”

“当然有可能,”泽田言纲低声回答他,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杯子,“你忘了臧萨斯十多年前是怎么干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座有所人的呼吸几乎都在同时屏住了。泽田纲吉马上转头去观察被提到名字的男人,坐在最里面的臧萨斯此刻倏地睁开双目,目光凛然地刺向他旁边的泽田言纲。和罪魁祸首挨得很近是件危险的事,纲吉感到那两束鹰犬般的可怕视线实打实地穿过了自己。他紧张地咽下嗓子里的异物感,回头看了看他那无动于衷的弟弟,又慌张地看向臧萨斯——深肤色的黑发男人看样子马上要冲言纲猛扑过去厮打在一起。

“那个……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纲吉勉强挤出笑脸,无奈地说给众人听,“就不要旧事重提了吧……”

“我是在用实例印证你的观点,没别的意思。”泽田言纲沉静地说,他抬头无畏地对上臧萨斯的威胁目光,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坏笑。纲吉立刻感到大事不好,他马上联想到在客房里那个充满苦痛的拥抱,言纲的心情低落一定是他的错觉——他弟弟依然是那个擅于挑衅、剑拔弩张的混蛋,一旦对上臧萨斯就抛出点不完的火药堆。

他紧张兮兮地再度看向臧萨斯,对方仍旧沉默地用目光跟他弟弟对峙。思考片刻后他决定不能任由这个场面演变下去,立即开口对瓦里安队长问道:

“臧萨斯,Reborn已经告诉你发生什么了吧?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这句话非常成功地将对方的目光引到纲吉自己身上,他面对臧萨斯凌厉的眼神心底打了个寒颤,仍表现出若无其事的笑容。瓦里安队长换上一副不屑的表情,对言纲宣告对方的挑衅失败,他动了动嘴唇回答说:

“根据瓦里安的情报,加藤朱利确实如你所说是个不受重视的人物,但戴蒙·斯佩德和他产生了某种关联,再加上朱利和艾黛尔海德关系密切,一个普通的队长以此爬上权力中心也不成问题。”

“关于加藤朱利挟持首领这个推断,你认为合理吗?”这次发问的人换成了Reborn。泽田纲吉十分头痛地发觉到他亲爱的弟弟和他们的老师有着多么相似的思维回路。

但出他所料的是,臧萨斯正面回答了顾问的问题。

“就事论事,Reborn。”他沙哑的嗓音充满威慑力,“依我看,这已经不算是可能性,而是事实了。”

“啊,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最有说服力。”泽田言纲在他身边戏谑道,纲吉咬咬牙忍无可忍地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一下,对方立刻露出吃痛的表情,卸下那副满脸嘲弄的面孔。臧萨斯显然将这个举动看在眼里,略微抬起嘴角继续他的分析:

“按照目前事情的发展,我敢肯定,将彭格列赌场抢占也是加藤朱利瞒着首领擅自做出的决定,而今他想要归还自然不需要首肯。”

“但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归还赌场?”纲吉问:“在言纲的葬礼上,不可能是出于好意或是当做安慰我的礼物。”

“那是因为,今天过后,赌场在不在他手里都一样。”泽田言纲安静的口吻吸引了他的注意。

“什么意思?”他不解地问。

他弟弟叹了口气冲他转过头来,将手里的咖啡放在桌上,“因为他相信我死了——当然,如果他不信也没什么,他照样会行动——接下来他的目标就是你,我的哥哥。我们安排你今晚在这里守灵就是为了特意引出他们,只要你在这间房子里,就会是个绝佳的暗杀机会,我们人手不足,地方又小,这里只是栋普通住宅,守卫再森严也不及意大利的彭格列总部。他们,无论是谁,一定会趁今天这个大好时机做掉你。为了让你掉以轻心,说实话,西蒙那边对你许诺什么我都不意外。”语毕,言纲默默低头啜饮,不再看他。

“拿我做诱饵,是吗?”纲吉想了想才望向家族顾问寻求肯定,“这我没意见,为了家族的安全我无所谓。”

Reborn点了点头,对他说:“言纲说的很清楚,敌人在今晚前来暗杀你的几率很大,就算他们今晚不行动,在明天的葬礼上也一定会露面。如果你和言纲同时出了事,阿纲,家族一定会大乱,假设首领和二头目都不在的情况下,家族里能胜任领袖的人只有你父亲家光。而敌人,不管是西蒙家族还是与他们联手的斯佩德,会马上动用资源控制日本所有的彭格列资产,那会是相当可观的一笔收益,有了这个基础,他们进一步拿下彭格列在欧洲和北美的生意,最后就是占领意大利彭格列总部。我们不能在今明两个关键时间点出差错,这是步险棋,但却是目前为止最管用的法子。”

“嗯,我知道,”纲吉眉头轻蹙着点点头,“彭格列在日本的直属队伍还不到一百人,你们想好怎样部署人手了吗?我们不能束手无策只等着敌人攻进来。”

“如果你们早告诉我这些,瓦里安可以分出精英小队来干这事。”臧萨斯耸了耸肩:“可惜现在来不及了。”

“没那个必要,”黑衣顾问压了压帽檐说:“我们人越少越好,这会令敌人大意。在座都是家族里身手最好的,除了某个拿不了枪的二头目,另外我们还有警察可以使唤,这些人手用来保护首领足够了。但我们还是希望给敌人造成一些困扰,所以餐馆那边也要布上人,使敌人怀疑首领有可能被转移到餐馆过夜。这样我们就有50%的几率保证首领安全无恙;但如果敌人朝这边来,虽然我很相信各位的枪法,但只要敌人靠近,阿纲就有受伤的可能,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伸手对纲吉示意了一下,对方认真点头回答:

“没关系,Reborn,我也一样会使枪。”

“别傻了,”泽田言纲打断他说,“我会跟你留在这里,哥哥。你没有机会使那玩意儿。”说完他看向首领,金红眼眸里再度染火,坚毅的眼神令纲吉心生暖意。

“嗯,最好是那样。”他温和地对他弟弟微笑,投之以信赖的目光。

“好吧,既然你想跟着阿纲,”Reborn低头点起一支烟,抽上一口后拿在手里,在桌沿沾了沾烟灰,“臧萨斯,你带着斯库瓦罗跟我去守餐馆,没意见吧?”

瓦里安队长哼了一声算作回应,“正好我不想看见某个垃圾。”

“很好,”顾问叼着烟卷点点头,目光瞟向坐在一起的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狱寺,山本,还有夏马尔,你们也负责在这里保护首领。迪诺,你想去哪边?”

“我还是留下来吧,”金发帅哥忧郁地皱起眉头,“阿纲身边多一个人就多一分保障。”

“那好,就这么定了?”顾问摊开手,对泽田纲吉做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彭格列首领寻思了一下,忧心忡忡地问:“你们觉得……敌人会有多少?”

“也许只有一个,也许很多。”Reborn把烟从嘴边拿下来,“如果戴蒙·斯佩德想要亲自报仇雪恨的话,他会只身前来,但我怀疑他没傻到这个地步。”

“他会动用西蒙家族的人,或者像上次一样雇佣杀手,”泽田言纲接下他老师的话,淡漠地说道:“谁也说不好,但如果真要交手,我们这边只会更专业。”他刻意冲Reborn抬抬下巴。

“但我们什么都不能确定不是吗?”纲吉低声问道:“我们甚至不知道今晚敌人会不会来,他们的人数,战术,计划,这些我们统统不知,仅凭猜测和推理就贸然将人员分成两队,这样真的好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Reborn垂眼吐出一口烟雾,“如果知道敌人在打什么算盘,也不可能拿首领当诱饵,太冒险了。”

“那么今晚就这样计划。”纲吉定了定神,下意识地看向他弟弟,对方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他怀疑言纲从他脸上看出了心神不宁,但对方镇定的眼眸又让他感到舒心和安稳。此前笼罩言纲的阴霾一扫而空,仿佛从未存在过,是他的幻想。

他停顿两秒再次宣布:“关于明天的追悼会和葬礼,也有必要准备一下。”

“对于敌人来说,下葬时无疑是个动手的好机会,”言纲回应他道:“公墓是开放环境,里面像个迷宫,如果杀手想要开枪,墓碑可以成为很好的掩体。但有一个不便利的条件,就是白天。”

“如果是雇佣杀手,且不怕被抓的话,对敌人来说白天也无妨。”Reborn为他补充道。

“在光天化日之下暗杀彭格列首领,那人绝对是不想活了。”言纲反驳道。

听到家族另外两个头目认真讨论暗杀要领,泽田纲吉心里一阵翻搅,类似的对话令他想起Reborn给他俩上课时的情景,他不得不扣动扳机让六颗子弹准确无误地正中靶心,完成这个目标让他花费了大半天时间,而他一向优秀的弟弟则仿佛天生精通了这项技能,在两次尝试后便设法让一匣子弹穿过了靶心上的同一孔洞。

在顾问与言纲谈论敌人可能采取的方案时,其他成员也加入了讨论,而纲吉则任由自己的思绪飘走。对于暗杀这类事他没兴趣,也不想了解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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